被污染了的偉人

近期香港星光熠熠,世界級名人紛紛蒞臨,香港人沾光不少,排名不分先後,計有 Prince、Santana、Westlife、Rolling Stone等等。一個維港巨星匯演,令香港添加一鼓星味,收復了許多國際大都會的繁榮氣息,不論政府花了多少錢,我看還是值得。得知演唱會還會由美國電視台轉播,假若要全球 DVD 發行的話,更加錦上添花,一句 Rolling Stone Hong Kong Live 2003﹝或 Santana 或 Prince 等等﹞,再加上維港靚境,香港必能升價十倍。

然而,在偶然之下得悉,原來到港的國際名人不單這些老牌歌星,只是他們行蹤甚為低調,來無風去無影,只是有點奇怪為何新聞紙隻字不提?南生圍一條鱷魚天天上港聞版,偏偏名人卻不屑報導,香港人的資訊取向十分奇怪。到港名人如下:

名人一:前美國總統克林頓 ── 早知他會來港演說,但若非滾石樂隊的表演,還不知他原來早已抵步,究竟他什麼時候來的?有沒有攜同夫人一起來?一切無可奉告。雖然此君在位期間曾經鬧過一段醜聞,但香港自從歷練了多年的經濟困境後,越發覺得克林頓可愛,他有領袖魅力,經濟搞得好,家庭生活一塌胡塗,卻偏偏其夫人聰明能幹,最後還當上紐約洲參議員。Oh my god,說起來,這個人跟董伯伯剛好相反。

名人二:丁肇中教授 ── 某日走過秘書桌,瞄了一眼放在檯頭的一張某大學畢業典禮的邀請咭,嚇見丁教授將會來港,秘書目瞪口呆,不知丁教授乃何許人也,我故意輕描淡寫地答:『沒什麼,諾貝爾得獎華人罷了。』說完了,秘書更加目瞪口呆。

名人三:白先勇教授 ── 白教授是少數能在國際文壇揚名的華人作家,中學時期唸過中文的朋友必定不會對他的名字陌生,只是上周他在商務印書局搞的簽名會卻門庭冷落,不見讀者人頭湧湧*,也不見得有什麼記者到訪。捧場客大都是文科中學生,單純地跑來仰慕一位偉大的作家,這種純真的高尚情操,十之八九只會在學生時代曇花一現。

無獨有偶,他們正好湊成一個政治家、一個文化人和一個科學家,一群被拼諸拜金主義門外的 outdated 英雄﹝見《拜金世界》﹞,難怪他們都被現實的香港人冷落了。或許你會反駁,楊利偉呢?香港人不是都夾道歡迎嗎?Well,請仔細看一看,親中團體的政治歡迎會、大球場上和藝人唱歌表演、還有某內地高官發傻地發表偉論:『要學楊利偉,大家努力工作,賺多o的錢。』可憐這位可以比美雷峰的宇航員,不斷地被低俗的奉承者 cheapen 化,要保持出污泥而不染之身,往後還有一段比上太空更艱苦的路要走。

*我並非白的讀者,每次買了他的書後,總會被朋友劉備借荊洲般取而不還,一直跟他的作品短了緣份,故此還未曾仔細欣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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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產收入‧司奶取向

攤開報紙一看,娛樂版大字標提報導某某過氣三級男星淪為食肆拉客及代客泊車,還拍下當街飯盒充飢的狼狽相。得知人家生活不如意,並不構成令我快樂的原素。娛樂圈的大染缸只是一個適者生存的世界,一切都是都是為糊口罷了,或許拍『咸戲』只是身不由己﹝看的人卻非身不由己﹞,例如張國榮、史泰龍、舒琪、徐若暄等等。到食肆當侍應,好歹算是正當職業,改邪歸正,有何不可?反觀他們韌力非凡,能屈能伸,潦而不倒,反而值得一眾失業兼負資產的蟻民所借鏡。

報導在全港銷量冠軍的生果日報刊登了出來,一如黎老闆解說其讀者的心態為『中層收入,草根取向』,因為讀者有這樣的品味,所以才有這樣的報導出現。相比歐美市場,小報只能擠在超級市場的收銀機櫃檯去攻佔『司奶』們的口味,香港實在望塵莫及。年前跟業內人仕閒談,原來在香港的刊物當中,最賺錢的雜誌竟然是『忽然 X 周』,一本譁眾取寵、好食懶非、廣告比文章多、鱔稿也比新聞稿要多的雜誌竟然迎合了多數港人的品味,可見『草根取向』一詞不假,甚至已經達到『司奶取向』的地步。

閱讀品味是由社會陪養的,不一定跟教育或生活水平掛勾,上期《茶杯》月刊研究了內地雜誌的取向,最受歡迎的竟然是《中國地理雜誌》一類的智識型刊物,他們閱讀的品味已經達到了『草根收入,中產取向』的地步。不相信的話,只管跑去內地的書店看一看,研究一下在那裡打書釘的是什麼人,讀的是什麼書,再跟香港人作比較,優劣立見。

文化品味跟生活息息相關,回港後常相約朋友去欣賞文化節目,但都是吃閉門羹居多,答覆不是『我唔似你咁有文化』,便是『不如叫我去死好過』。香港人賺到一點錢,卻不懂得自我增值,卻轉而北上內地消費充闊佬,誰不知自己只是一個鼓漲肚皮充水牛的井底蛙。一個《百萬富翁》遊戲節目,道盡香港人的智識貧乏,廣播頻道誤打誤撞地越過了深圳河,內地髮花對著電視機恥笑香港男仕無能,究竟是香港教育的過失?還是早已根深柢固的社會問題?以董特首高見,這是電視台的問題,為免其再唱衰香港,這樣的節目還是及早封殺掉為妙。

後記:版主外遊,未來兩周的稿件將儘量於周三及周六上傳,但實際的上傳日期則要視乎小弟的際遇而定,不便之處,敬請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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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比美 Twins 演唱會?

Twins 的成功,實在令人咋舌,看一看排隊『爭飛』看《維港巨星匯》的歌迷們,當中不乏年屆五旬的『叔嬸』輩。門票派罄,立即緊張得青筋暴現地據理力爭,那種迫力,並不是二百元舉牌、四百元追車的收費一族可比擬,可見《戀愛大過天》已經深入老、中、青、少、童五代,實在可喜可賀。Twins 演唱會1之所以墟憾,完全拜港府臨時免費派飛所賜,加上香港人莫需有地貪婪免費品,總之人有我有,換得最後殘局收場,這是預料中的事,陶傑稱之為中國人走難文化,『立得唔好o徒』,壹老闆黎智英先生卻有更中肯的評價:『中產收入,草根取向』,這些都是香港人的寫照。

但要指正一點是免費並不一定要跟品味掛勾,正如喜歡 Twins 的歌迷不會因港府免費派飛而被貶身價,問題是如蟻附的庸俗之輩 cheapen 了星光熠熠的盛會,這是美中不足之處。香港人眼光狹窄,但凡要錢的都被抬高崇拜,典型地把品味跟價目劃上等號,所以當電影一天被降價至『一百蚊五隻』時,不論愛看與否,我們一律都買十隻八隻回家,試想想,閣下有沒有從未看過的 VCD 清閒在家?這就是香港人。

其實香港政府免費派發的禮物何止演唱會門票?圖書館長年開放,內裡有報紙、小說、雜誌、電腦、唱片、電影、互聯網服務等等,一既不需付款, 政府在背後投放的資源所費不菲。年前回美時,探訪了當過九年助理的大學圖書館,適逢那裡在搞籌款會,以簡易方式列出圖書館的開支,一套 Social Science Citation Index 的年費比美一輛 Harley Davidson、一套 Chemical Abstract 的費用也足以買下一台 40 吋 plasma 電視機,政府每年對圖書館的『包底費』絕不輸於 Twins 演唱會,但不見市民爭相排隊爭看報紙、小說和DVD,是香港人『唔識貨』而已。

有時候,我難以理解青少年的心態,明明圖書館設有免費互聯網服務,他們卻鍾情於留連網吧,願意傾盡積蓄、甚至犯案去支付上網費。每年圖書館投放在線上資料庫的開支便動輒以百萬元計,卻乏人問津,學問比不上線上遊戲的吸引力,只能說是人類的悲哀。

 

  1. 現場有另一隊外國組合表演,但總是記不起那繞口串法,唯有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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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情

在香港生活時所感到的那份寂寞,跟從前在異鄉獨處時的不同。因為國外生活時的交友圈子狹窄,加上外國風氣比較好客,朋友間都混得很熟。每逢喜慶節日,還是某某的生日派對,聚首的都是同一班朋友,誰是由誰介紹來的,誰跟誰來湊熱鬧,這些都不重要。雖然大家都是泛泛之交,但最終還是『玩埋一堆』,殊途同歸。然而,在香港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正因為交友的圈子廣,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比較複雜,到處充滿著猜疑,不論多要好的朋友,他還是對自己的私穩抱著某個程度的保留。

跟外國不同,香港人最喜歡保留自己的感情生活,一般人在蜜運後,總會高高興興地介紹另一半及朋人認識。但香港人是奇怪的動物,她們不怕在鬧市之中光明正大地手牽手逛街,卻喜歡在朋友面前偷偷摸摸。舉一個例,認識屋主 L 的時候,幾乎每一天的中飯也都跟她一起,可是直至認識她半年之後才知道她已婚,並育有一名小兒子。事實上,L 先生高大威猛,有樣有台型,想不起他那有見不得人之處,俗語有云:『好野又何必收收埋埋?』

地下情,是一個在香港常見的現象,娛樂版每天賣的都是地下情的新聞,足見港人深好此道。男人愛搞地下情,正因為他們要『瞞』,跟小的鬼混時要瞞著大的 ,or vice versa;女人愛搞地下情,正因為閣下沒有問;大情侶搞的地下情不是因為孽緣便是包二奶;小情侶喜歡搞地下情,因為她們喜歡浪漫,她們擁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一個既愉快也沒有第三者知曉的秘密,把其收藏在一片杳無人煙的泥土之下,留待一天,感情的種子可以暗地裡開花結果。然而,這個浪漫於第三者看來,跟一個地雷無異,無緣無故地誤觸了陷阱,弄得支離破碎,怪誰?一切由始至終被蒙在鼓裡,只怪自己反應遲鈍,後知後覺。

在香港短短兩年間,得悉的三角悲劇不少﹝見《退貨保證》﹞,受害者以女姓居多,究竟統統都是存心訛騙,還是美麗的誤會?這是只有當時人才能了解的死結。但又如何?結局還不是一樣嗎?曾經聽過一個故事,一名女孩子,發覺自己只是一名負心漢的第三者後,去找她的一名追求者傾訴心事,不理解她安的是什麼心態,究竟是為了報復?為了儘快展開新戀情?還是只為了為隨便找一個人來開解自己﹝見《女人的固執》﹞?受害人忽然由第一者變為第三者的惡劣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她的傾訴對象則由第一者變為某位素未謀面的 A 君與 B 君的第四者,這卻是她/他所始料不及的。

香港是一個寂寞的都市,每人都迷迷糊糊地尋找生命中的另一半,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找著的究竟是情人還是情敵,那要看閣下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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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問責制

某日,朋友受了小巴司機不禮貌對待,心裡感到委屈,梨花一支春帶雨,一眾觀音兵即時大為緊張,左右獻計,事件竟然傳了去報館,白紙黑字一登,惡司機醜事公諸於世,朋友沉冤得雪,出了一口烏氣。香港人近年犯了一個毛病,每當任何不平事發生後,都喜歡第一時間向傳媒投訴,而非向有關的伸訴機構報告,例子不少,記得某年清潔工人在垃圾站內翻出了一堆休班棎員不慎遺下的報案資料,第一時間不去報警,卻打了電話向傳媒『爆料』;某政府大樓窗戶破碎,文件飄了上街,『手痕友』撿了兩張,也寄去了報館。時移世易,難保一天某某在學校裡犯了校規,同學仔不去報告老師,卻轉而知會全校最八卦的女同學,此舉為之公眾監察也。

香港人有此怪癖實在難怪,原因政府部門辦事官僚,黑箱作業,投訴往往石沉大海。數月前應屋主 L 要求,寫了一封『英文信』到運輸處投訴我村交通不便,希望可以開設一條小巴線到市中心。事實上,我區缺乏任何公共交通工具,連的士站也欠奉﹝唯有電召﹞,最接近的巴士站也要步行二十分鐘,我說對年老幼少的原居民造成諸多不便。不知 L 何來的神通廣大,竟然拉了區議員來附和,也有村民響應開辦,只要政府發牌便行,不用付出一分一毫,但最後被運輸處莫須有地拒絕了,原因至今仍然是一個謎。

今天香港人的質素提升了,不再滿意於『官字兩個口』的官僚作風,傳媒一直被受劣評,但仍是市民宣洩渠道的首選,原因傳媒對市民不滿的反應比政府快一千倍,可惜固執的左派人仕仍然熱愛此道,硬銷國安法,一樣有我講無你講。五十萬人上街,給左派人仕打了一記耳光,說明今天的香港人己經不受這一套,我們渴望的是透明度高的政府。家長式管治作風己經不合時宜,昨天大男人還可以在家裡橫行霸道,今天小男人卻要把每日行蹤及每通電話的來源高度透明化,足見高度問責的管治手法乃大勢所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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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金世界

節日過後,文化中心被塗鴉,翌日被廣泛報導,捍衛街頭藝術之士馬上伸辨說:『那是塗污,不是塗鴉。』自認幹的是塗鴉之作,但塗鴉跟塗污有什麼分別?

我正好讀到《鏡花緣》關於塗鴉的一段,第廿二回說:『… 晚生倘稍通文墨,今得幸遇代鴻儒,尚卻勉強塗鴉,以求指教,豈肯自暴自棄 …』翻一翻字典,塗鴉一詞這樣解說:『幼兒不懂事,亂塗詩書,墨色如鴉。語本唐‧盧仝‧示添丁詩:「忽來案上翻墨計,塗抹詩書如老鴉。」』因墨是黑色,宣紙被亂塗一通之後好像一群烏鴉一樣。但中國人一向以謙厚為德,常稱自己的書法為塗鴉,實無褒貶之意,等於自稱劣徒、寒舍、犬兒、醜女等等,但鮮有理直氣壯地向人自誇:『我間屋真係好凍。』或者『我個女真係好醜樣。』

近年香港人的文化水平滑落,對於成功的 definition 也略有改變,想一想,一直以來,我們所崇拜的偶像是誰?自國父孫中山算起,二三十年代,我想起像胡適、魯迅及徐志摩一般的文人、四五十年代是政客的年代、六十年代有一批傑出的小說家、七十至九十年代,我們只崇拜商人,自金融風暴過後,商人都變得面目可憎,退而求其次便是乘搭白金升降機的藝人。現代傑出的科學家、文人及政治家都變得寂寂無名,在街上拉一位路人問一問,曾獲得諾貝爾獎的八位中國人當中,他能說得出多少個?他們是楊振寧、李政道、丁肇中、朱棣文、崔琦、李遠哲、高行健,再加上一位出走國外的西藏人達賴。

自七十年代起,錢已經取代學問而成為成功的指標,誰賺得錢多,誰便得人崇拜,所以紈褲子弟、新晉歌手都登上報章頭條,但不明白他們有何過人之處可以值得我去學習。搞不清塗鴉及塗污,這不重要;Shine 被報章揶揄不懂『書到用時方恨少』,這都不重要,最重要是他們的薪酬多少,什麼時候可以擁有法拉利,周星馳、黎明、古天樂、陳小春、陳冠希、郭富城、謝霆鋒都有,但全香港只有一位諾貝爾得獎人,卻沒有人去崇拜。近十五年來全球只有一位蕭邦鋼琴大賽冠軍,他是中國人,但他的唱片不比 Shine 的好賣,你說奇怪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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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照鏡的香港小姐

朋友 K 的部門是清一色的單身貴族,大部分都是廿五、六歲大學畢業的女孩子,擇偶條件接近天方夜譚,屬於單身高危的一族。加上 K 為人什為八卦,經常主動替人穿針引線,所以她問我最多的一個問題是:「覺得某某怎樣?不喜歡的話還有其他選擇。」口吻跟夜總會的媽咪一模一樣 。

我愈是推卻 K 的好意,她便愈懷疑我會北上尋歡 ,更斷定我到四十歲後必定會返內地「滾」。這是典型的 Stereotyping ,不只預先歧視了未來的我,還歧視了內地婦女。不知從何時開始,內地婦女統統跟「北姑」混為一談,不論是否從事不道德行業。

身在外地多年,接觸過各地長大的朋友,以內地的女孩子為例,她們給我印象良好,不會像香港人般崇拜條件主義。老實說,那時候印象最差的反而是香港人,崇尚物質享受,穿著冒牌的 Burberry,然後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氣焰,看不起那位從中國內地來的同班同學,覺得他們很土,然後跟「中國人」劃清界線,也許是我遇人不淑也說不定。當真會擺架子的是北京人,印象中我唯一一次被請「食檸檬」的是北京人,她們是地道的京城人,天子腳下的人都有一 副「官款」;上海人很會打扮,每次見面都很色彩繽紛;台灣人較善解人意,男孩子多數會栽在這一類型的女孩子手上;星馬一帶的女孩子都很爽,很容易談得來;也曾跟日本及韓國的留學生交過朋友,她們都有有獨特的擇偶條件,外人很難「插手」。

香港回歸以後,還自稱「不是中國人」的香港人已經消聲匿跡,香港人都成長了,唯一不成熟的是擇偶要求跟本身條件不相稱的女孩子,K 統統給這一類人一個謔稱 ──「沒照鏡的香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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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沙漠

某日電台播了一首陳綺貞的新歌,聽眾去電詢問剛才唱得像「雞仔聲」的是誰,DJ 悻悻然地在米高風後答道:「那位雞仔聲的歌手在香港的兩場演唱會於一周內售出八成門票。」當香港人大多熱愛偶像派歌手時,實力派歌手依然有自己的追隨者,但香港歌手顯然沒有台灣的幸運,Swing 在年頭才橫掃了多個香港樂壇頒獎禮的最佳組合獎項,四月份便宣佈解散,成員之一 Jerald 轉行離開音樂圈, 並概嘆香港自喻為一個國際都會,卻容不下一位實力派歌手﹝或組合﹞。

去年聽過阿殊堅納西的演奏會,門票也是一早售罄,但還是珍貴地「撲」了兩張票回來,相約 S 一道去欣賞。閣下或許會問阿殊堅納西是誰?話說首位在蕭邦鋼琴賽獲獎的華人並非李文迪,是 1955 年奪得了第三名和瑪祖卡獎的傅聰, 上一輩的中國人或音樂愛好者都知道。那年的第二名便是阿殊堅納西,但獲獎是一回事,在演奏界能闖出名堂卻又是另一回事,傅總跟阿殊堅納西的名氣均被肯定,但跟當年的名次沒有關係。

記得那次演奏會完畢後,發現場外一群小 fans 正靜心等待阿殊堅納西的簽名。始終在香港的文化沙漠上還有點點綠洲,但大多數的香港人還是不懂 得欣賞,問 S 欣賞過後的感想,S 不以為言,只是往後有一段日子她拒絕再跟我約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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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空頭支票

偉的工作地方跟我的新居很接近,只有十分鐘的路程,比最接近的的巴士站還要近。還以為偉會是我新居的常客,實情是自入伙以來,他都沒有來棎訪過我的新居。朋友份上,去電相邀,他總推說沒空,經典地答一句:「搵日喇!」忙的人可以理解,但沒來頭地開空頭支票,有時候令人氣結。

約過真正的大忙人,聲總會在掌上電腦的日程內擠出一點時間出來,「下星期六早上吧!」但他從不失約;健也是忙人,但總會把朋友放在首位,懶理得要「通頂」趕 Project;朋友 W 忙,日程排得滿滿,卻會匪夷所思地擠出時間來,然而總會慣性地遲到﹝相熟者唔會等佢開飯,只會食住等﹞,但從不失約。

最近頻頻被人開時間空頭支票,昨晚相約朋友聚舊,被朋友順口推說:「一月吧!」一推便兩個月,司馬昭之心。雖然韋信從不會計較兩個人的關係誰付出的多,但會開時間空頭支票的朋友,根本沒有見面的意圖,關係自然「 凍過水」。將心比己,我不會要求一位真正忙的朋友勉強抽空相伴,但也不太 appreciate 一個根本不想相見的友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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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量化

英語 digitization,可譯作電子化,也可譯作數字化或數位化,意思上全部可行。上文題為「生活數字化」,原想寫 quantifying,誰不知卻寫了digitization,如今鵲巢鳩占,只好另起題目「生活量化」。

前陣子,我館一提起量化﹝quantifying﹞ 便聞風色變, 同事們為了一個工作表現指標而搞盡腦汁,盡量把工作表現安排在一個指標內,吃力之餘,不禁問可行性有多大?前文述及,電腦學一早否定了生活量化的可行性,問題在於現實並不能量化,許多事物只存在於潛意識的評估,不能歸納於數字的評審指標上,例如「有幾靚仔?」不能量化、甜酸苦辣不能量化、喜怒哀樂不能量化等等。簡單一點,好與壞本身便不能量化,某某人品好,某某工作勤快,往往只能憑感覺,不能量化。

香港人大都不懂人工智慧學,硬把所有事情量化,到頭來苦了的是平民百姓,實例如下:

  • 中一男女統一派位,但兒童心理發育學問並不能跟考試成績一般地量化;
  • 公務員減薪百分之一多一點,但損失了的士氣不能量化;
  • 教學只重公開試成績,香港教育變了填鴨,以競猜考試題目準確為號召的補習社則其門如市,學生都死記硬背,失去的求知欲、創意等都不能量化;
  • 個人成就以月薪﹝或身家﹞來衡量,最成功的是 Superman Lee,熱門的大學學科分別為電腦、MBA、會計、律師、醫科等等,不能以「錢」來衡量成就的職業頓時變得卑賤。

是日下班後,遇見某位同事,言談間謂新設的工作表現指標有如金剛圈般把人套得透不過氣,損失了的工作樂趣不能量化、多了的工作壓力也不能量化,害了的最終也是基層的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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