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

  1. 快樂的時候,你希望跟誰一起?
  2. 不快樂的時候,你希望跟誰一起?

看似是很無聊的心理測驗,卻往往是人生的考驗。上周一次特別的聚會,朋友介紹一位女孩子給另一位朋友認識,也許是不合眼緣的關係,那位男孩子在聚會中途拂袖而去。很簡單,他希望的快樂不會在她身上獲得,思前想後,不想去花寶貴時間而提早離場,很差勁的男人。這種人缺乏風度,在女人跟前,不懂得利用男人的氣量去做就一個美好的結局,最好他及早離場,免得我花時間去跟他打交道。

快樂的時候,希望跟她在一起,但不等於她快樂的時候也喜歡跟我在一起。記得大學時某一年剛被一位女孩子甩了,一天,她帶同新認識的男朋友來跟我同檯吃飯,不知她安的是什麼心態,或許她希望看看我的反應,看看我有沒有如戰敗公雞般的沮喪模樣,可惜我發揮了男人該有的氣量,言笑晏晏地過了一個晚上。臨別的一刻,眼角窺探了她倆一下無意識的小動作,忐忑的心情再也按捺不住,在獨自歸家的途上抱著方向盤哭了一場。成全了一個美好的結局後,付出的代價又有誰會賞識?

跟 S 沒交往一段時間,最近她在感情上出現了小風波,找我訴了一場苦。很慶幸她不快樂的時候還選擇跟我一起,但心裡其實妒忌她快樂的時候跟她在一起的男人。一直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稱職的枕頭,以供她不快樂的時候去痛哭發洩,原因在我身體內還有感覺、血在流動、心仍在跳。在此以前,或許已經忘了跟 S 的一份感情,然而在她悲傷過後,卻換了我的一夜難眠,若思愁可以繼續傳染下去,誰會願意把我的哀傷帶走?誰願意當我的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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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熱三文治

D 某日替我買早餐,二話不說,便在麥當勞買了一份 Big Breakfast,正常人都會潛意識地把本人跟『Big』連上關係,典型地以貌取人。不算喜愛麥當勞快餐,只是有一種懷念,間中會渴望光顧美式快餐,原因漢堡包本身就是美國人生活的一部分,跟中國人吃飯一樣。懷念美式快餐已經超越了是否喜歡的境界,變得不能自拔,這就是鄉愁。從前身邊有一件平凡的物事,無聲無息地佔據了生活的一角,一旦失去了它以後,才發覺人生的拼圖上缺了不顯眼的一塊,令生命不再完美無瑕。

在香港有麥當勞是一件美事,尤其是味道與口感都跟美國的十足相似,但幸福並非必然。留美時,在一般雜貨店內有售的冷三文治 ,單麵包便最少有八款選擇,例如 roll、bagel、submarine、white、wheat、croissant、muffin、biscuit 等,未計單一種類的變化,例如 Onion bagel 或 toasted muffin 等;芝士種類有 american、swiss、cheddar、provolone、pepperjack,再加上芥醬、沙律醬、蕃茄、生菜、酸瓜等配料自由選擇。在香港則乏善可陳,三十元一客的火腿三文治,夾層中的火腿比過年時紅封包內的紙幣還要少、還要薄,但望梅止渴總比沒有的好。

冷三文治中最愛火腿雞胸肉 on roll 沙律醬加蕃茄免生菜,但最懷念的是在三文治專門店賣的熱三文治。唸大學時最喜歡學校附近的肥牛肉三文治﹝pastrami submarine﹞,那家餐館結業後,轉愛洋蔥芝士牛柳三文治﹝Philly cheese steak submarine﹞,長身法包夾著炒香了的牛肉及洋蔥粒,再舖上一層半熔的鮮黃色美國芝士,那一類三文治的油脂很高,年少時只顧口腹之欲,難怪會養了一身過份健碩的體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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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長進的電視台

大概已有一個月沒有在新居裡看過電視節目,只有回到舊居時,偶然會參與慣性觀眾的一份子。沒興趣看電視節目,因為香港的電視台太不長進,卅年來都在原地踏步,不信?從廿年前的『上海灘』及『狂潮』至近期的『流金歲月』,不論劇情布局等都在退步,怪不得日劇、台劇、韓劇以及外國的遊戲節目都在暗地裡爭奪香港觀眾的黃金時段。

可惜有線電視台服務不了我新居的偏遠地區,一直很欣賞他們的新聞台、Discovery Channel、National Geography、CNN、電影台及娛樂台,尤其是娛樂台,經常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台灣脫口秀,從前不愛看台灣的電視節目,但回港以後忽然迷上『超級星期天』,由氣氛到節奏都很有外國脫口秀的感覺,但用的是中文,談的都是身邊的事物,比起外國的多了一份親切感。看一看香港,從『超級無敵獎門人』到『吾係獎門人』,多年來都是新瓶舊酒,看得有點膩,已經不再覺得蹂躪明星有何幽默之處。

最近經郵購從英國訂了一整輯《Ally McBeal》,滿心歡喜,從前在美時,因晚上需要上班的關係,錯過了許多電視節目,正好那幾年是美國電視節目的黃金歲月,有名氣的節目多不勝數,例如《百萬富翁》1、《ER》、《X-File》、《Sex and the City》、《Ally McBeal》等等,然而我一集都沒有看過,只有現在較空閒的時候追回從前失去了的快樂。能夠翻看美國的連續劇,是由許多機緣巧合做成,一﹞自住,沒有其他慣性觀眾爭看電視節目;二﹞多謝郵購公司、多謝速遞公司、多謝信用咭公司;三﹞還要多謝一家不長進的電視台,令我不用感受魚與熊掌的滋味。

  1. Regis Philbin 的美國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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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

最近圖書館內的人事關係都鬧得很不愉快,原因是人與人之間失去了信任,會議記錄需要咬文嚼字,每一個字都成為唇槍舌劍下的武器,比基本法廿三條更令人人心徨徨。最不安的是負責紀錄的秘書小姐,需要英語書寫之外,還要謹慎用字,免得順得哥情失嫂意,長此下去,不如請一位律師去寫會務報告。

人與人間需要互相相任,聽過許多新聞關於家中的傭人偷竊、私生活不檢點、虐待少主等等,這些都並非希望聽見。主人跟傭人的關係密切,他們住在一起、湊仔造飯燙衫,不論衣食住行傭人都沾上關係, 她若心存靠害,只要一茶匙的殺蟲濟便可以致人於命。除此之外,每早光顧的茶餐廳、巴士司機、迫巴士時背靠著的陌生人、甚至洗澡時用的電熱水爐等等,生命裡的每一個小角色無時無刻都可以傷害你,但平常人都對任何事物都寄予信任,不論相熟與否。

對一個人信任,單純地因為那個人沒有欺騙過你,假若一天你慣常光顧的茶餐廳,給你喝了一杯鹹的奶茶,敢擔保以後每次光顧那裡的奶茶時,必先用舌頭點一下才喝。若給我遇上這樣的情況,大概不會再光顧那間茶餐廳,奈何人生並非可以經常說走就走,家中的傭人背叛過你,可以把她開除,但離不開的人太多,你的家人、朋友、親戚、上司、同事、下屬、鄰居、甚至枕邊人,一旦對他們失了信任,你以後需要築起一道防護網,對他們的一動一靜都充滿介心。你有權去選擇跟背叛過你的人斷絕關係,免卻以後不必要的操心,但要原諒一個人,除了需要有包容的勇氣之外,對未來的付出無從計算。原諒人比起物質的付出困難得多,假若你曾經犯錯,而又得到別人的原諒,你應該感激他對你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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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教會

自回港以來,一直希望找一家適合自己的教會,尋尋覓覓,前陣子終於在家附近找了一家宣道會,參加了幾次周日崇拜,感覺仍然很好。信主多年,習慣了在美時候的信仰模式,一切都很傳統,一個尖頂的教堂掛著一個大十字架,周日早上開車前往崇拜時,在三個街口以外已經看得清清楚楚。教堂內一排一排的油木椅,椅背上梅花間竹地插著聖經與詩歌本,鋪上松木地版,穿著整齊禮服的牧師侃侃而談當日的証道,嚴肅的風琴司準確地敲打著每粒音符,詩歌班成員都披上白袍,吊著嗓子歌唱著『哈里路亞』。

在香港的教會跟美國的有明顯分別,文化上沒有美國的源遠流長,也沒有美國教會般資源豐厚,許多小教會都位處某大廈的單位內,由傳道人支撐著,包辦聖餐、領洗及祝福,信徒都擠迫地坐在摺椅上安靜崇拜。去過一兩次這樣的聚會,雖然了解到香港教會的難處,但仍然懷念傳統教會的氣氛。

香港的教會都很年輕化,九成信徒是年輕一輩,分組聚會可以『落吧劈酒』,話題圍繞著家中的黃面婆。也首次見過打爵士鼓彈電結他作聖詩伴奏的崇拜,唱的並非總會指定的詩歌集及中譯本,而是商業味濃的自創 band sound 版本,曲詞製作沒有傳統詩歌集般嚴謹,偶然聽見信眾會把『主的慈愛』唱成『主的癡呆』,這是另一番風味,是香港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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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了眼睛的女人

《天龍八部》裡面有兩個角色,分別是遊坦之及阿紫。遊坦之在性格上及外表上都是一位差勁的人物,阿紫追求者眾且性格刁蠻任性,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不會選擇遊坦之這樣的男人。故事開始的時候遊坦之只能成能阿紫的玩偶並受盡蹂躪,金庸先生卻安排了這兩位人物在往後的故事走在一起,不為什麼,完全因為阿紫瞎了眼睛。

自互聯網流行開始,這種瞎了眼睛的愛情故事近年大受歡迎,屏幕前後,男男女女都透過互聯網交流情感,把每天內心積壓著的瑣事,全部寄託在一個網友身上。事實上,他們沒見過面,甚至姓什名誰也不曉得。這種盲目的愛情投放其實很危險,因為那個他可以選擇性地透露關於自己的一切、可以杜撰一個感人的過去、可以隱瞞他凌亂不堪的私生活、可以誤導網友對他的印象,在他身上還有未能知曉的一切,可以運用想像力去填補,也許『荃灣里安納度』跟鐵達尼號上的男主角有三分相似也說不定。

阿紫雙眼復原後發覺遊坦之的真面目,再也不在他身上多花一秒的時間,典型的壞女人形象。網友見過面後,或許會發覺夢中人並非想像中的完美,然後拂袖而去,但某一種女性會自覺已經芳心暗許,再而發揮她對愛情的寬宏大量,這都是愚蠢的愛情智慧。然而最不幸的是原本跟她要好的男朋友,他沒有保留地交代了優點和缺點,條件也事實上較網中人優厚得多,卻忽然遭一位從天而降的愛情駭客『茅躉』地技術擊倒,他可以怪責誰?只能怪那位瞎了眼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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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氣朋友

旅美十三年後回港工作,在港認識的朋友不多,真正投契的更加寥寥可數。假若平均每星期會約見一位朋友的話,一年五十二個星期裡,大概每位朋友需要每個半月聚舊一次,熟稔的可能見得更密。K 的同居男友最近便投訴說:『見得咁密,你地究竟係咪有路?』美國的朋友 P 滿有經驗地說:『養一點嗜好,悶的時候不如畫畫。』金石良言,自始每逢悶的時候都抱著結他自彈自唱。然而屋主 L 卻另有一番見解:『天!不如我介紹一個女孩子給你,免得你每晚「鬼殺咁嘈」。』

圖書館裡認識很多朋友,但許多都是點頭之交,除非工作得很愉快,同事之間必定隔了一層工作壓力。舉例說,每年總會有兩三次大時大節跟上司共膳,每次也不算得愉快,看見她自會不其然地想起工作指標,然後食不知其味。最近我館的行政會議內經常烽煙四起,三位上司的不咬弦雖然只限工作上,但很難想像她們能夠拍著肩頭唱 K。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許多是條件交換,最基本的是快樂,也許是因為他很談得來,又或許是因為他的話題很吸引,假若你不喜歡跟某某交往,又何必花時間去應酬?不論是生意朋友、政治朋友、還是『攝』時間的朋友,都是一種條件。然而,條件之餘還有義氣,只求交情而不問條件的大有人在,那一種才是最值得深交的朋友,遇上了要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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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態消費者

自賭波規範化咨詢開始,便聽說有病態賭徒一詞,在賭博上不能自制,都可以稱之為病態賭徒。拜梁富華議員所賜,又有『病態聖徒』一詞,但他沒有進一步解釋,不知道是他在揶揄陳日君主教信主信到不能控制,還是單純地暗示『這個教徒有病』?日前又聽過病態消費者一詞,即慣常不能自制地『洗大左』的一類人,我近日買的東西很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類。

自 2003 年開始,忽然變得很害怕獨自一個。K 從前也是獨居遠郊,對我的遭遇很同情,並謂人是群體動物,總不成三百六十五日都可以躲在家。當晨早的鳥聲不再可愛時,人便會有想念都市的衝動,獨居的時候很現實,有選擇地一個人是很幸福的一回事,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一個人卻是無比的不幸。這個多星期以來,每天都往外跑,然而男人並非是一種喜歡漫無目的地逛街的動物,每次出門前總得替自己找一個藉口,可以是為了找結他書、可以是為了買巧克力、也可以是為了看畫,每一種借口也要花費。

這幾年都變得很愛畫,原以為看畫會是最廉宜的一種消費,因為等閒一幅油畫連框也要上千元,一起始決定了要揀一幅只有數百元的油畫,預計必定會空歡喜一場。逛了一天尖沙咀,畫看了很多,連文化中心門外的地攤子也要開價四千元,每一筆的顏料也都顯得價值連城,心裡祝願畫家會找到懂得欣賞的對象。原以為當日會空手而回,並已經放棄再逛畫廊,誰不知晚上在某嘉年華會的跳蚤市場,遇上一位落魄畫家經營的攤位,賣著附有營光效果的維港夜境商業畫,在不顯眼的一角卻放著他自己的作品,它們都只賣成本價四百元,一派難得有情郎的脾氣。假若每天也能讓我碰上這樣的運氣,我寧願選擇當病態消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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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之苦

聖誕時份,因要替我校的聖誕 show 當基督徒合唱團的司琴,前陣子搬了我的私伙電子琴到學校。風捲殘雲的假日節目過後,昨日央求貴為車主階級的偉幫忙把電子琴搬回家,他正想推搪之際,我嚇了他一嚇:『替神的聖工做少少o野得唔得?』他只有唯唯諾諾地應承,但因他當夜有教會小組活動,我只有跟他一塊兒去。

當晚的聚會比較特別,並非位於教會內的常規靈修聚會,而是位於於尖沙咀某酒廊的一個 Men’s only 的聚會,與會者都是已婚的教友,只有我這個不速之客例外。當晚的話題節錄如下:

『唉!我結左婚先發覺原來我唔夠我老婆打。』
『一吵嘴她便使出一招黑豬旋風腿,把我踢落床。你老婆絕招係乜?』
『無,走落街然後等我 tum 番佢上樓囉。』
『咁咪幾好,我老婆最叻走返娘家,兩日都唔返屋企。』
『我仲慘,我老婆會迫我返娘家,兩日都唔比我返屋企。』
『唉!』

『喂!你老婆大唔大洗o架?』
『嘛嘛囉!』
『我老婆唔貴果件唔買o架。』
『咁我老婆又唔會買 D 唔應該買o既野o既。』
『咁咪幾好。』
『最幣佢連應買既都唔買,D 家用都唔知去晒邊。』
『唉!』

『蝦!你估今晚邊個o既老婆最快打電話嚟 check?』
『我!』
『我話係我!』
『不如打賭十蚊,最先收 call 果個輸。』
『咁唔開機咪實贏?』
『千祈咪,話說有次我唔記得開機,夜晚返到屋企後,老婆即刻撲埋嚟抱住我話:「老公,我好掛住你。」然後猛咁聞我件裇衫,聞下有冇香水味。』
『唉!』

『呀韋信,最好係你,未結婚,可以揹住個結他周圍去,結婚前,女仔純到好似的羔羊咁,結左婚後,女人肯定變得快過收音機轉台…﹝下刪一百字﹞』
『我話韋信其實有老婆,唔信既話,睇下佢夠唔夠膽衣家洒 D 香水係件裇衫道先返屋企。』
『或者帶佢落 xxx 然後指定要佢簽咭,睇下佢張月結單駛唔駛受審查。』
『駛乜咁麻煩,我今晚扮女仔聲,打電話去佢屋咪仲直接。』
『我……我淨係想知道你地o既靈修小組幾點開始?係邊?我好有興趣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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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

一直沒有受失眠困擾,原因除了自己太貪睡之外,還學懂了入睡之道。從前有睡前閱讀的習慣,睡不著,讀一讀小說,《西遊記》、《三國演義》、《水滸傳》、《紅樓夢》,睡覺之餘還可以增加文學修養,一舉兩得。假若《紅樓夢》不能令人入眠,可以選擇《儒林外史》,甚至《官場現形記》等,總會有一本小說能夠令人翻看第一頁便呼呼入睡。切忌看流行小說,初中時正值倪匡及亦舒小說席捲港台,一本《鑽石花》令吾友徹夜不眠,第二朝還要帶著睡眼惺忪上學;當然可以選擇在故事高潮時把書合上,但仍會心繫著主角驚濤駭浪般的愛情故事,然後『囉囉孿』一個晚上。

回港以後,失去了睡前閱讀的樂趣,初時睡在客廳的地板上,朝拆晚行,沒有預留一吋的空間放書及床頭燈。搬進新屋以後,因為『幸福就是需要懂得放棄』的關係而一直沒有添置床頭燈,晚上開著收音機,喜歡十時至十二時的 A 台節目、十二時至二時的 B 台節目、二時至四時的 C 台節目、早上四時後轉回 B 台。午夜夢魂之中,還會懂得爬起床替收音機轉台,這是一門很高技巧的藝術,但為了能夠享受一夜安眠,這還是值得。

然而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某時某刻的弱點會令人一夜輾轉反側,跟睡意捉迷藏。偏偏有些時候萬分不願意睡覺,例如正陪著女朋友看一齣極其深奧的法國電影時,周老先生定會調皮地登門造訪,風雨不改。

 

平:閣下郵箱未能接收中文郵件,唯有在此回應。妳對布碌崙的印象不壞,是因為閣下不用開車,但卻難為了那位管接送的鄰里『每天都跑著相同的耐力賽,駛回家時已經筋疲力竭….』,布碌崙的歲月還是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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