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職狂想

我有一個奇怪的閱讀習慣,是愛看求職刊物,除了可以知道各行業的情況外,內裡的文章都很正面,例如進修門路、成功秘訣、各行各業的介紹等等,間中也有經濟分析。日前在《求職廣場》裡讀到一篇名為《三種升職因素》的文章,讀後甚為火滾,現節錄如下:

『… 也許大家都會認同的是員工的能力表現是最重要的,但有些公司卻會以年資、學歷、關係、言語表現、工作態度……等因素作為晉升準則﹔所以單是勤力,有時是不足以令自己升職的。

服務年資:以員工加入公司的服務年資作為晉升的準則,是一般比較傳統和保守的做法。 ….

專業學歷:…. 因為公司以學歷作為升職或入職基準,這樣即使是真正有能者,也未必會得到高位。 ….

人事關係:…. 假如你與職場中的高層並無人事關係,你只有嘗試認識大老闆或上司的親戚,發展關係。 ….

以筆者而言,升識應以有能者居之,而非只局限於年資、學歷及人際關係,讀來好像很有道理,但稍有工管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膚淺的見識。首先,何謂『能』者?或者說,如何當一個『能』者?再淺白一點地問,如何把工作做得好?這是個連小學生都會答的問題 ── 天資、勤力及掌握工作上的技能和知識等等,都是最踏實的因素。當中成功不能夠單單賴以小聰明,這點應該沒有異議;勤力就是筆者所提及的『工作態度』;餘下來的,就是『掌握工作上的技能和知識』,請問這項不靠經驗及學問的話,那還可以靠什麼呢?或者反過來說,一個勤力的人,但缺乏經驗及相關的才能,老闆憑什麼要提拔他呢?難道是筆者所說的『只有嘗試認識大老闆或上司的親戚﹝去﹞發展關係』?

這其實是下屬典型的仇上﹝司﹞心態,因為他們不相信上司是『能』者居之的職位,不外乎是以『恃老賣老』及巴結關係而換來的權力,學位更加是一紙虛銜,更致命的是他們認為上司所幹的都是『我都識做』的職務。對此,在今期《招職》裡其中一篇文章打了一個貼切的比喻:壽司師傅所幹的,看來都是很簡單的事情,捏一件醋飯糰,放上一塊小魚生,但口感卻是差天共地。一件成功的壽司,並不是單純地把一塊魚生加在飯糰上便算,不明白這個道理的人,那就是前段所提及的膚淺。

入過學堂與否,好比一件壽司有優劣之別,愚昧的人不明白,因為他們眼裡的虛銜都沒有跟知識拉上關係,理由可以追溯至本地的教育制度。『求學不是求分數』,今天的莘莘學子求學就是不為求學問,而是去求分數。久而久之,教學方針起了一個病變:學生填鴨式硬記、補習社專『貼』會考題目、教案裡沒有試題以外的課程、學生不去思考、也沒有求知的興趣。在本地『數位化』的教育制度下浸淫了十多年,畢業生往往不知道自己究竟學會了些什麼知識,難怪會有人懷疑學歷是浪得虛名的銜頭。不信的話,可以隨便找一位中學生去問:除了《偶然》及《再別康橋》之外,到底徐志摩先生還寫過什麼作品呢?什麼?連《偶然》也不知道?那便不要說唸過中國文學了。

說到底,其實都怪不得我們無知,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教育部長羅太本身就是視學歷為虛銜的人。去年因超額教師問題而引致教育從業員過盛,羅太勸勉當屆的教育學院畢業生:『讀果行唔一定要做果行。』當學歷不是跟知識掛勾的時候,當然去做哪一行都沒所謂,可惜羅太也是前段述及膚淺的一類人,難道唸教育的朋友可以去當建築師不成?他們建成的平房羅太敢不敢去住?當然,在政府內部裡,羅太還不是最厚面皮的領導人,一如在下歸納了《求職廣場》一文的重點後如此說 ── 一個勤力的人,但缺乏經驗及相關的才能,只靠著認識老闆的關係而升了上位 ── 究竟是誰?名字呼之欲出,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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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歪風

這個娛樂圈究竟發生了什麼問題?看一看近日熱門的娛樂新聞頭條:

  • 阿 Sam 個唱開鑼
  • 欣兒瘦身成功
  • 無記《六點半新聞報導》有新女上場 ── 趙海珠
  • 阿妹的內地個唱遭封殺
  • 《2012》失落康城影展

有什麼問題?近年掘起的靚仔靚妹都跑到哪裡去了?Twins、Cookies、2R、Boy’z、Shine、希希、樂樂、鋒鋒等人恍惚消聲匿跡似的。偶爾有一兩段煲水新聞,不外乎傳出了誰跟誰在拍拖,然後當事人馬上矢口否認等等,這些都沉悶得叫人長長地打一個呵欠。事實上,近年的娛樂圈著重包裝多於質量,除了要求歌手青春美麗之外,其唱功及才華都不太重視,連帶曲詞質量都每況愈下﹝見《愛得『含辛茹苦』》﹞。今天的娛樂圈充斥著這班華而不實的藝人,令這個大染缸淪為一個滿台燕瘦環肥的選美會。 老實說,這班歌手除了能夠擠出像肥皂泡的花邊新聞之外,還有什麼消息會令人喜出望外?難為了一班真正渴求好歌的樂迷,苦等了十一年才求得許冠傑及林子祥等前輩復出,迅即震撼全城,新進的靚仔靚妹都望塵莫及。

娛樂圈的另一種歪風,是近期『純情斯文』的藝人難求,明星反而愈來愈像『爛仔』,難怪香港的麻甩佬求『美』若渴,寧願收看《六點半新聞報導》,也不願看七時半的《娛樂大搜查》。最近一則不起眼的娛樂新聞,正正道出了這種怪現象,謂何守信為了主持《開心大發現》而淪落至擔當擠眉弄眼的角色,往日的金牌司儀風采如今蕩然無存云云。內裡的真正原因,是何先生真的過了氣?還是觀眾口味有問題?看一看這位金牌司儀的代表作 ── 香港小姐選美會,由從前的劉家傑到何守信,再由鍾保羅至今天的曾志偉及陳百祥,司儀由莊重演變至『爛仔』feel。節目本身也沒有『美貌與智慧並重』,泳衣愈來愈少布、對白愈來愈刻薄、觀眾愈來愈愛看佳麗被『糟質』,以今天的電視文化來說,金牌司儀如何還有立足之地?撈這行飯,難怪連何守信都要『曾志偉式』地胡鬧起來。

回看樂壇,話說自從周慧敏告別了娛樂圈後,英皇曾經捧過一位叫何嘉莉的女歌手。但自始以後,『純情玉女』成了厭惡性行業,如今該形容詞只能在咸片的廣告字眼裡出現,觀眾口味確實是起了變化。男明星又如何?七八十年代的個個正氣凜然,許冠傑、鄭少秋、周潤發、張國榮、李小龍、成龍、劉德華等等,不是英雄大俠便是警察,最基本都有一個書生look。縱觀現在的新人,一個二個不是古惑仔就是二五仔,便是台下的私生活也不見得檢點,周永恆藏毒、鋒鋒飆車加妨礙司法公正、再加上那位『係人都唔順超』的希希,慨嘆樂壇竟然捧了這樣子的人出來。今天的娛樂圈已經無藥可救了,身上還有四百元的話,不如去看許冠傑的演唱會吧,享受三小時的時光倒流 ,緬懷過去的銀色世界,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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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不笨

先說一個故事,一位丈夫在外頭有了另一個女人,稍有廉恥的都會想盡辦法去瞞騙妻子,他早出晚歸但會推說是加班或跟朋友應酬、他對房事冷淡但會推說是工作壓力大的原因、他身上散發著不尋常的香氣但會推說那是迫巴士的時候沾上的、他衣領上印有唇膏印但會推說那是因為被紅筆弄髒的關係、他口袋裡有兩張電影戲票的票根但會推說是被老黃硬拉了去看電影的原因。一遍又一遍的謊言,沒完沒了,但總不會一點破綻也沒有,女人默不作聲,究竟她是為了一段關係而啞忍?還是智慧所限,一直被蒙在鼓裡?

中國男人的擇偶條件當中,其中之一是要『女子無才便是德』,如此,男人便可以有效鞏固自己在家裡的權力,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沒有人敢違拗,謊話出自他的口中就是真理,幾乎需要編輯一本語綠要人天天去背誦。當然,瞞著家中的女人去鬼混這般小事,自然都是合情合理了。只是每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娶一個笨的妻子對一個家來說有什麼好處?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但愚昧的大男人就是喜歡戀棧那一丁點的霸權欲。

早前一批學者登報要求政府維護香港的核心價值,特首馬上約見他們,以示專重知識份子的意見。當我讀到這段報導的時候,心裡一直在想:『話不投機,真的可以談得來嗎?』要令討論變得有建設性,我建議一定先要特首承諾:一﹞不要指鹿為馬;二﹞不要指馬為鹿。

指鹿為馬就是凡民主派所幹的都是壞事,不是唱衰香港,就是顛覆中央的陰謀,以梁振英先生於上周的一段言論為例:

『… 自回歸至去年以來,中央給予香港很高的自治和信任,但一些人在過去一年的言論和行為,值得港人討論和反思,例如:在遊行集會上提出「還政於民」、「結束一黨專政」的口號;一些立法會議員出席美國國會聽證會;也有立法會議員發表支持台獨的言論;有資深大律師在報章撰文,稱八九年東歐民主運動導致共黨倒台,令他﹝她﹞「既羑且妒」,這些言論是否可爭取中央更大的信任,這值得討論和反思。… 』

『還政於民』等於要把香港獨立、『結束一黨專政』等於要共產黨下台、『立法會議員出席美國國會聽證會』等於勾結外國反華勢力、專重台灣人民意願等於『支持台獨言論』、對東歐倒台『既羡且妒』等於顛覆政權,若處處對民主思想以偏激看待的話,雙方如何可以談得來?

相反,指馬為鹿就是凡中央幹的都是好事,而由此引申出來的社會問題,其實都不是問題。例如:中央干預特區政務不會損害一個兩制及高度自治、沒有架空特區政府的權力、甚至否認曾經干預過;名嘴封咪不代表言論自由受限制;廿三條立法沒有把人權收窄;五十萬人上街是市民的嘉年華會節目;人大釋法沒有削弱基本法的權威等等。這是掩耳盜鈴的說法,香港人不是文革時代的文盲,青紅皂白,在我們心中都分得清清楚楚。

在香港這塊彈丸之地裡頭,有政見卓越的維園阿伯、有慣向政府低頭的草根階層、有充滿熱誠的年青人、有飽讀群書的知識份子、也有收入穩定的中產階級。仔細地看一看,當中支持中央的是哪一類人,支持民主的又是哪一類人?似乎雙方壁壘分明。究竟一個國家的人民是要像維園阿伯的模樣?還是像鼓吹保護香港核心價值的知識份子好呢?看來也不用我去說三道四吧。但共產黨的見解往往令人『挖』目相看,國家的大方針是要鞏固權力為本,由文革打壓知識份子,到今天嚴禁內地人思想﹝內地的﹞政治問題,她都偏好於人民最好都不要太聰明,不違拗之餘也要萬般服從。今天的中國,雖然口口聲聲說要開放,但骨子裡其實仍然是個思想封建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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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又大一歲了,今年的生日過得異常平靜,除了跟家裡的人飯聚以外,其他的慶祝活動都一概欠奉,是朋友都善忘嗎?﹝還是根本人緣不好?﹞當然不,而是早己跟各界友好打過招呼:『當我每年的大日子來臨的時候,請不要有意無意地來提醒我。』年紀愈大,慶祝生日變得愈來愈沒有意義,當年齡超越了一個號碼以後,我們一面要設法把它隱瞞起來,但另一方面卻又要當眾慶祝這個『歲數加一』的大日子,兩者之間本來是矛盾,倒不如像我一樣,索性不聞不問好了。

實話實說,男人的歲數不比女人緊張,任何數字在成熟的女人身上都變成了最高機密,她不說之餘,大家最好也不要問,這是稍有修養的人都知道的禮貌,但偏偏政府沒有。試問一問:『妳換領了新的智能身分證沒有?』這個問題十分難答,因為去年頭一批換領智能身分證的市民,出生年份不偏不倚地以一九六九年為界限,然後依出生年份逐步向前安排換領。換句話說,智能身分證的最低入會資格不是廿三或四十三,而是剛好在三十三歲,好一個尷尬年齡。

政府就是如此不懂得人情細故,每隔兩個月,便派出李克勤出來問:『妳是六九年出生嗎?六八?六七?六六?…….』始終會遇上一個數字令妳坦然承認自己青春不再。看,猜中了,他便詭祕地向妳一笑:『唔好唔記得換啊!』差點還以為是一個上門收數的金毛飛在威脅:『唔好唔記得還﹝錢﹞啊!』

要是閣下有幸地在一九六九年出生,恭喜妳,一生之中最難堪的日子在去年發生了,儘管閣下五年來不斷裝修僭建,勉力地把儀容身段維持在廿八歲的狀態,但政府『一個唔該』要妳去辦領新身分證,閣下的年齡由踏進入境事務處的一刻開始,底牌已被完全揭穿了,跟在水滸傳裡被刺了面頰充軍塞外的強盜一樣,自始便要在身分證上深深地烙上一層年齡的金印,恍惚上面寫著『已經三十三歲了』的罪狀,身分證又像被蓋上『嫖妓』的回鄉證,沒有必要也不要張揚出來。

最尷尬的情況莫過於在『歲晚收爐』之前約會了一個好男人,他學識豐富、談吐幽默、文思俊逸,徹頭徹尾是一個 potential candidate,本來是一個無懈可擊的晚上,可惜在晚膳之際大意地被他發現了妳收藏在錢包內的那張智能身分證,oh!三十三?!假若妳是當事人,給妳一個辯解的機會,妳會選擇:

  1. 『我在入境處認識人,擁有提前換證的特權。』﹝一分﹞
  2. 『這是零四年最新款的明星閃咭。』﹝一分﹞
  3. 『今早出門比較匆忙,拿錯了姊姊的錢包。』﹝一分﹞
  4. 『你睇我唔到,你睇我唔到 …..』﹝十分﹞

智能身分證,九成是某高官曾向那位三十三歲的辦公室女助理示愛不遂,恨屋及烏,遷怒於所有三十三歲的香港人。幸好娘親把我遲生了一段日子,逃過了換領新證的株連。今天仍然擁有一張舊身分證,是代表了一份對青春的榮譽與專嚴,像亂世裡的貞節一樣,不要隨便被政府的『智能』蹂躪掉。

後記:同事 P 在我生日當天請了我吃一碗牛肉河粉,特此感謝,並希望她下年不要再這樣好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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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與蛋的哲學

這個世界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最討厭去研究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我說的不是達爾文的進化論,而是一種生活哲學。最典型的歷史懸案莫過於究竟是時世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世?又或者究竟是先引進了一項成功的服務之後,顧客才有需求?還是需要先有顧客的需求才會令這項服務成功?這就是一個雞與蛋的問題了。一個成功的模式,並不是取決於雞先於蛋,還是蛋先於雞的問題,而是相輔相成的,雞生了蛋,蛋又會孵出雞仔出來,一切順利無誤,計劃才可以完美地實行。電子貨幣﹝如八達通﹞便是一個成功的例子,但反觀西鐵項目就是一個錯誤估計顧客需求的反教材,雞生不出蛋,餘下來的美夢﹝地產發展等等﹞便只有幻滅收場。

事實上,許多管理階層都樂觀地高估了『有雞便有蛋』的效益,缺乏風險評估意識,這些其實都是政府慣用的數據謊言﹝見《政府所撒的數據謊言》﹞。好像政府計劃明天要買一隻公雞及一隻母雞,預計它們『最多』每天生一隻雞蛋,一年『最多』可以生三百六十隻雞蛋,每隻蛋都可以孵化出一隻雞仔,每隻雞又『最高』可以賣六十元,如是者,庫房收益每年便『最多』可以增加兩萬元了。這當然是一個笑話,但維港巨星匯的『一億觀眾』不也曾經是個愚昧了我們的笑話嗎?巨星匯就是一個過份樂觀於回報率的例子,就是要給一隻性冷感的母雞猛餵春藥,它還是不會生蛋。

年過三十,身邊的朋友當中,總有一兩個開始對搞生意顯得躍躍欲試。每每在他們設下鴻圖大計、辭掉工作、並準備一擲千金之前,我總不忘向他們潑一盤冷水:『無生意咁點算?』但換來的答案卻是:『有舖頭就自然有生意喇!有生意就會愈搞愈大。』又是一個雞與蛋的關係。身為過來人,我不厭其煩地解說當年的慘痛經驗,但他們總會推說那是地點不同性質不同時代不同的原因,討論便因價值觀的分別而困在一個死胡同裡。人在發白日夢的時後往往會比較樂觀,恍惚世界經濟不再墜進谷底、方圓十里之內沒有競爭對手、客人都吃了迷藥,統統都會慷慨解囊一樣。

再舉一則例子,許多人都會對自己的職業花心,看看哪裡比較吃香便蟬過別技﹝見《三十歲後》﹞。這都是典型的樂觀主義,滿以為修畢一個專業資格後,入了行便必定會飛黃騰達,其實那些都是『有雞便有蛋,有蛋便有雞』的妄想。你渴望加入這個行業,但問題是這個行業是否容得你呢?看著別人撈得盤滿缽滿,正因為人家只會拿風光的一面來耀武揚威,也許:

  1. 有許多從業員沒賺到道聽塗說的薪金,但他們『知醜』地沒有張揚出來。
  2. 太多慕名而來的求職者,構成了粥雖多,但僧更多的怪現象。
  3. 為了入行而花數年時間去讀一個專業資格,誰知道畢業後會變成什麼光景?

人在紙上談兵的時候,很容易會把一個顯淺的道理忘記了:雞會生蛋,但不代表雞一定會生蛋。畢竟這是個自由戀愛的時代,不是買了公雞母雞回來後,它們便會乖乖地上床、結婚、生蛋,又或者公雞患有先天性的勃起障礙又怎麼辦?世事如棋,變幻莫測,哪裡會有必然成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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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權力面前的鋼琴家

昨日在港聞版不起眼的一角讀到一段社區新聞,謂某活動吸引了不同階層的人仕參加,當中包括『曾在江澤民面前演出的鋼琴家』,在江主席面前表演過就一定是鋼琴高手了?江主席是音樂評論家嗎?人偏偏就是喜歡去拉這一種虛榮的關係,最大問題是,江主席出席了一個活動,當中有人表演鋼琴,我想主席大人才不會理會那個表演者姓甚名誰。常常聽見人說:『XXX 是我的朋友。』他口中的 XXX 是一位名人,說的時候,眼睛發亮,面紅耳赤,恍惚跟名人扯上了關係之後,自己也昇價十倍。然而,想深一層,跟一個名人扯上了關係,他是否真的能夠提高你的質素?看一看:

  1. 他是否虛有其表,名不如實?
  2. 他的名聲評價如何?
  3. 他是益友還是損友?
  4. 更實際的是,他究竟有沒有當你是朋友?

要是答錯了以上任何一條問題的話,對不起,我實在看不出 XXX 能夠帶給你什麼好處。

在共黨的政治遊戲當中,這種拉關係的事情其實十分普遍。『XXX 是的我朋友』本身是一張通行証,足以在官場或生意上獲取某程度的好處,雖然那位『朋友』沒有在精神或物質上付出過什麼,但他既然賦與了一個『朋友』的封賞,已經是一個飛黃騰達的保證了。所以在內地的領導層當中,有所謂 X 系人馬,因為他們都是 X 領導的朋友,但當中有幾多真正擁有管治才能?又有幾多是憑著良心做事?要在內地吃得開,不一定要能幹,但要像韋小寶一樣懂得埋堆擦鞋,但小說《鹿鼎記》的世界比我們幸福得多,因為精於擦鞋術的人終歸只能當擦鞋的職位,國家始終還是掌管在康熙一樣的英明君主手裡,天地會也有像陳近南一樣的英雄幫主,但我們的世界呢?

同一樣的故事,八九年六四事件發生的時候,當年的人大委員長萬里先生屬趙紫陽一系的溫和派,那時候他正在美國訪問,也同樣出席了一個鋼琴表演活動。台上那名女孩子短暫地彈了一曲之後站了起來,當眾向萬里委員長說:『委員長先生,現在不是聽音樂的時候,中國有幾百萬的同胞正在等著你回去。』同類的表演節目,但沒有因為一個領導人的名字而把良心埋沒,反而挺身而出為民主貢獻了一分力,雖然她未能把六四的災難改變過來,但我深深佩服她那一夜的勇氣。在今年的六四紀念集會裡,我跟著人群在維園的足球場上點起了燭光,司儀一聲令下,八萬人站了起來向死難者致敬,同樣一站,相比起站在萬里委員長面前的她,我自覺渺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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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六四

昨日《經濟日報》的社評如此說:

『… 北京要有效制遏台獨,有需要調整政策,加強壓力,最重要的一張牌就是表明,台灣一旦宣布獨立,台海免不了一戰;要這張牌有效發揮作用,更必須令美台相信,北京有動武的準備、能力及決心,絕不讓阿扁有任何偷雞的可能,亦讓美國深刻了解,放縱阿扁便要面對與北京開戰。

此舉有雙重目的,一是萬一台灣宣布獨立,大陸已作好統一準備;二是讓美台明白後果嚴重,不讓台獨分子妄動,那便可如美蘇冷戰時,因雙方核武的威嚇而從未開戰,收到「相信有戰爭,才可免戰爭」之效。因此,未來數月北京很可能有一連串軍事行動,包括針對台海的軍事演習、增強沿海兵力、增加沿海導彈部署等。…』

以戰爭換取和平?這是一個邏輯上的矛盾,也是布殊總統經常掛在口邊的攻伊謊言。文章又引用美蘇冷戰為例,支持『相信有戰爭,才可免戰爭』的謬論,冷戰時期的核彈危機令全世界人心惶惶,科學家早已警告核戰足已毀滅全人類,我們只要少一點運氣﹝或美蘇兩國其中一位領導人少一點克制﹞,地球恐怕已經在六十年代古巴核彈危機中被摧毀。文中還有另一個矛盾:既然目的是『相信有戰爭,才可免戰爭』的話,那麼『萬一台灣宣布獨立,大陸已作好統一準備』又如何能夠自圓其說?

我對《經濟日報》的社評不敢苟同,但這卻是內地的實際民情。細心一看,內地人的極端民族主義逐漸抬頭,稍稍有一點損害國家專嚴的事情便以激進的方式宣洩,例如導彈誤中中國領事館、中國戰機與美國偵察機相撞事件、釣魚台島主權問題等等,每次都會發生六四事件後鮮有的大型集會,但今天的示威者卻明顯地比六四時候的粗暴得多。這種極端的民族主義,跟二次大戰時期的德國、日本及意大利相似,我們應引以為戒。

還有一樣更令人憂慮的行為,就是喜歡訴諸武力解決問題。以兩岸問題為例,攻台並非由《經濟日報》首先提出的,反而近期常常聽見人們在茶餘飯後起哄:『打佢』 。或許我們生活在和平的日子久了,已經淡化了戰爭的嚴重性,打仗像讀《三國演義》那樣輕鬆,自伊拉克戰爭開始以來,你何曾聽過內地發起過純為和平﹝而非反霸權﹞的反戰示威?中央對國內的激進民情置之不理,加上百姓對戰爭欲望抬頭,漸漸便會步上二次大戰的後塵。

要解開極端民族主義的死結,首先要從六四事件著手,正因為中央仍然堅持六四鎮壓是正確的關係,『鎮壓才會穩定』的邏輯必須先要站得住腳,真理歸誰並不重要,在乎手段一定要狠辣,不給反對聲音留下餘地。事實上,近年中央不斷『打壓』異見人仕,貫徹以『打壓』來維持『穩定』的政治方針,正等於虐兒的父母會調教出有暴力傾向的兒童一樣,人民的心態已經開始變質,最嚴重的莫過於道德觀念的否定,天下事抬不過『欺壓』二字,不論是依仗權勢,還是糾眾結黨﹝要是可以召來武警的話更佳﹞,總之『穩定』得住就是好貓。

雖然已經過去了十五個年頭了,但六四的錯誤仍然是要糾正的,除了要為民主運動平反之外,也是同時要把中國的發展的方向重新納回正軌,試想想,要是文革沒有平反的話,在浩瀚的神洲大地上,錯誤依舊延續,獨裁仍然凌駕在道理之上,人民的尊嚴仍遭褻瀆與蹂躪,這樣的國家,如何能夠富強起來?

264

鳥籠下的自由

禁錮有分合法與非法,非法禁錮的定義比較直接及簡單,在事主不情願的情況下強行限制他/她的人身自由的話,這便構成非法禁錮。因為我不是律師,這個當然只是攏統的概念,當中並不包括執法人員執行職務、阿媽教仔、老婆嚴禁老公去滾等等。而合法禁錮,是指表面上我們擁有著自由,但實際上卻是暗地裡被限制著,情況像民主派所形容的普選為『鳥籠下的民主』一樣。中央可以下放所有自由給特區,但大前題是一定要在設定的限制下實行,這其實是變相地禁錮了普選。想深一層,究竟限制了的自由還算不算自由呢?說『算』的政客其實在自欺欺人。

勾起我寫這個題目的興趣,源於一次上錯了一架由『維園阿伯』開的的士1,一段二十分鐘的車程,他一直發揮那似是而非的政見。奈何人在車上,『答又唔係,唔答又唔係』,唯有忍辱負重,左答一句『中央好野』,右踩一腳民主派,跟他嘻嘻哈哈了一程,最後他一時興起,車資的『零頭』都給我免去了。說到這裡,或許你不會認同我的遭遇,謂不喜歡阿諛奉承便下車好了。說得對,或許說『維園阿伯』的士沒有說服力,不如轉一轉角色。巴士上整天開著廣播,你在擁有上車的權利之前,還得先要把寧靜放棄,今天我們還有搭巴士的自由,但那只是局限於上車與不上車的自由,但沒有避免接受疲勞轟炸的選擇權,這樣的自由,當然不足以令普羅大眾信服。明白了嗎?還感受不到我的感受的話,只能嘆一句:『我同你唔同層次。』

在香港現今的政治低氣壓底下,久不久會有中央的官員走出來解畫,說電台不乏時事評論節目,意謂香港仍然有言論自由、又說香港現今的民主自由已經是前所未有等等。這些所謂的言論及民主自由其實都是一個悉心包裝的假象,因為它們全部都有條件限制的,言論不得鬧中央及特區政府,也不能鼓勵市民遊行,民主之餘也必需要選出愛國愛黨愛共的人。這樣的自由,中央無非是要肯定了市民已經受到限制的情況底下才賦與出來,這樣的自由到底還算不算自由呢?就以民主和言論為例,在自由之下需要先放棄三位名嘴及加插三十個小圈子議席,這就是富中國特色的一國兩制了。

 

  1. 此乃政見偏激的比喻,我才不會知道他是否維園常客。

263

女性科學

上周談過『科學』一詞﹝見《資料、資訊》﹞,意猶未盡,還想再說一說。其實要解釋『科學』的定義並不困難,但凡有某種現象需要以假設及驗証去解釋的話,都可以稱作『科學』,或倒過來說,科學本身就是不斷地重覆解釋、假設及驗証,達至最可靠的論點為止1。要成為一個科學家,需先對萬物有好奇心,才可以培養出對現象的求知欲。最經典的例子莫過於牛頓,蘋果落了在他的面前,因而推論出萬有引力,同蘋果唔同命,要是落在香港人的頭上,反而會鬧政府管理不善,草管人命云云;內地人則比較現實,二話不說便把蘋果吃進肚子裡去,萬有引力?是誰?正因為科學是建基於假設的關係,所以任何科學論點也可以被否定,甚至偉大的愛因斯坦及牛頓的也不例外。換句話說,科學是沒有絕對的對或錯,這也是科學獨特的地方。

許多人都以為科學的範疇中只有自然科學,其實不然,身邊任何需要假設及驗証去解釋的現象,都可以成為科學,例如經濟是社會科學的一種,泡沫經濟、失業、通縮、宏觀調控的影響等等,每次都有學者在公仔箱前論証。又例如政治也是科學,大學裡頭的政治學便稱作『Political Science』,在最近的政治風暴中,除紅了三位封了咪的主持外,還有幾乎天天上鏡的中大政治學導師蔡子強先生,花時間看一看他的文章,有合理解釋、大膽的假設及充分的驗証,把政治『科學』發揮得淋漓盡致。

說到社會科學,我認為女人最適合以科學態度去作研究,因為世上最不能解釋的謎團都在她們身上,君不見大學愈來愈多女性學﹝Woman Studies﹞的課程,卻偏偏沒有男性學的科目?但凡男人曾經莫名其妙地受了另一半的脾氣的話,都應該去進修,好好的了解一下女人。話說最近在電台的節目中,聽了一個『最不明白女人』的民意調查,節錄如下:

  1. 點解女人咁鐘意喊?
  2. 點解女人咁鐘意 shopping?
  3. 點解女人成日都無理取鬧?
  4. 點解女人怕走光,卻有偏偏喜歡穿得性感?

合情合理,但沒有驚喜,因為這些都是恆久不變的定律。反而近期在電視上兩則女性用品的廣告才令我模不著頭腦,首先,什麼是『每個月流量特別多果幾日』?肥人怕熱,我每天流汗都特別多,不知道可不可以用上?另外,有則廣告映著三個穿著內衣的女僵屍,揚起一隻手跳來跳去,然後旁白重覆地說:『唔現、唔現 …..』大佬,究竟乜野唔現先得o架?給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問我的女性朋友。至於男性朋友,他們卻裝上一副曾鈺成的嘴臉笑而不答,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1. http://www.journaloftheoretics.com/Editorials/Vol-1/e1-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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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爭

最近被一位女孩子稱讚,謂我的『開車風度』很好,很禮讓、不發脾氣,最重要的還是不說粗話。事實上,男人都很懂得掩飾,尤其是在『追女仔』的階段,要看清楚男人的人面獸心,最好把他放在一輛氣虛體弱的小車上,再要他在放工時段把車開到中環一帶,他的潛藏性格及其 usual language 便會馬上暴露出來,萬試萬靈。一個人在開車時的脾氣好壞,可以在響號的次數裡看出來,話說駕駛者只會在兩種情況下響號:一﹞示警、二﹞鬧人。舉例說,一輛車在危險的距離底下切線到你的前頭,你在他切線時或切線以前響號,這是示警;若你在他切線以後才響號的話,那是純粹『唔忿氣』地鬧人。事實上,我開車的時候很少響號,不會鬧人之餘,在安全的情況下,還會特地把車子放慢,禮貌地讓他切線,這就是『不爭』。

我不爭的性格,源於小時候的霉運,十足翻版大雄一樣,學業成績不佳、運動細胞不發達、也常常被人欺負。從那時起,我已經把勝負成敗看得很淡,求學被迫不去求分數,因為根本沒什麼分數可言。記得中二那年,我曾經在《如何做個好學生》的作文裡寫著:做好學生的首要條件是『問心無愧』,老師特地把這四個字用紅筆圈起來,以示誇獎,但文章仍然被評為不合格,只能嘆一句無可奈何。

在現實生活裡,爭與不爭,難定優劣,就好像在旺角開的餐廳跟在鄉郊經營的茶水店的分別,視乎你追求怎樣的生活。我相信不爭才會脫俗,才能享受欲望以外的快樂,就是因為不爭,人才不會計較付出與收穫、生命裡平白少了許多敵人、不爭才能當上熱愛的圖書館員、還會純為學習而去唸研究院。然而,正因為這個是 musical chair 的社會,任何東西都要『力爭』才可以『上遊』。錢、事業、前途、女人,不爭的弊處就等於在平價店人頭湧湧的櫃檯前讓人先買,往往會『執輸』收場。不爭之前,其實需要先要看破紅塵,跟和尚原來只有一線之隔。

不爭原是老子的哲學,對後世的思想影響深遠,我們常常教導人要內斂謙卑,孔融讓梨而非孔融爭梨;佛教跟耶教也分別於爭與不爭,佛家主張隨緣,不會向蠻荒土著傳教,也不會派人到街上『邀請』善信上彿堂。近年內地把不爭政治化起來,所謂『槍打出頭鳥』,林彪、劉少奇、鄧小平、胡耀邦、趙紫陽,誰爭了上位,就愈被批得狠,最懂得不爭的是周恩來,文革前後一直袖手旁觀,才能夠在政治風暴中明哲保身。最近李鵬飛先生為封咪事件而上了立法會解畫,他退下來的原因,正是因為不爭,不論是不想爭還是不能爭,總之他跟他的朋友現在都『鬆了一口氣』,反觀其餘兩位名嘴,他們一直都有種為民請命的使命感,不爭,或許會令他們活得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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