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是一種以時間換取幸福的藝術,這是某年跟一位失業多時的朋友說的。只是當人家懊惱時候,總該要說點門面的說話,但這並不代表我的立場。事實上,我認為這個『等』的邏輯是剛好相反的,不論是在等男人浪子回頭、等丈夫回家、還是在等心上人的青睞;等,都是一個騙取人家青春的圈套。
等,是一個無形的枷鎖。情況像掛在笨驢面前的蘿蔔一樣,究竟蘿蔔是笨驢在忍耐過後的酬勞,還是主人用作誘騙笨驢的工具?在妳還未得到盼望的蘿蔔之前,他能夠遠遠地操控著妳的自由。因為在他還未到臨之前,妳不敢走遠,也不敢離開,只能夠無奈地在原地數算著青春溜逝。然後,妳會發覺許多平時不屑一顧的無聊事,都會在等的時候因為他而做了。例如
- 他說過會來接妳下班,但卻逾時未到,妳迫於無奈地留在公司裡繼續手上的工作。從前妳很討厭加班,只是今天妳是因為他而付出的,想到這個關節後,每一刻的委屈都變得無足掛齒了。
- 妳明明寫了妳的電話號碼給那位心儀的對象,但他一整晚都沒有打電話來,他是否出了什麼意外?為什麼他不打電話來?是不是他對自己沒有興趣?是不是今早說了一句話令他不高興?是不是我的電話出了毛病?然後在家裡撥一通電話到兩呎外的手提電話去,看看它有沒有失靈。
- 妳約了他在戲院門口等,但他卻蹤影杳然,平時不甚『八掛』的妳開始百無聊賴地聽著陌生人的談話;開始點算著有多少輛車子在妳面前駛過,第一輛是紅色的日本車,第二輛是銀色的奔馳…….咦!那位阿叔忘了拉褲鏈,妳猜他會過多久才發覺?
等,是一場雙方角力的遊戲:一個在等、一個被等,看看誰比較有耐性。但它從來也不是一場公平的遊戲,因為規則早設定了是妳在等他,而不是他在等妳。他究竟來不來?什麼時候來?有沒有興趣來?主動權一直在他的手裡,妳極其量只有兩個選擇:1﹞等;2﹞不等。直到海枯石爛的一刻,他終於出現了,妳就像一頭笨驢在忙碌了一整天後,獲得了一根蘿蔔作報酬一樣手舞足蹈。這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嗎?要是可以選擇的話,不如反客為主,下次最好爭個驢的主人來做。
等,現在是下班的時候了,五點、六點、七點,究竟是不是手提電話出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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