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大學時期的亂o翕趣事,不得不提十年前一篇社會科學課的論文,那次我應『男女平等』的題目來發揮,同樣因教授的觀點不同而獲得劣評。然而,這跟上回『哥倫布 vs. 麥哲倫』的情況不同﹝見《咁即係有幾多分?﹝上﹞》﹞,歷史觀點往往早已蓋棺論定,但許多社會科學的課題均沒有實質的對或錯 。舉例說,共產主義是對還是錯?不同人、不同年代或不同國家也有不同的定論,若教授單從對學生的觀點苟同與否而衡量其優劣,這是以偏概全。從前最怕的便是遇上這類故作開明的教授,口裡說鼓勵學生 be creative,暗地裡卻用一套既定的價值觀去評分。說穿了,即是表面上『高度自治』,骨子內裡則是『在中央授權下的高度自治』。
回說那一篇論文,九十年代的男女平等普遍趨向女權主義,即女性証明自己可以勝任男性的工作,這個我一向持開放態度,但反對單純地為了証明自己而工作。那一年,我從社會科學的文獻上找到了一些關於文革時代毛主席的『半邊天』思想的評論,証明胡亂鼓吹女權主義會嚴重引起社會規律失衡。我的論點是工作無分男女,也無分貴賤。情況等於一檯麻雀,從前的規舉是女家只能吃雞糊,男家卻可以三番起糊,這是不公平的,理應把職責給搓勻了,模一手爛牌的便做平糊,模一手好牌的便去做清一色,總不成人人都扣起東南西北去做十三么,這樣單保誰也糊不了。這個觀點跟女權主義之別,是並非單單把女姓的選擇權移到男性的圈子裡去,而是從廚房開始把選擇範圍擴闊出去,達至一個男女共和的社會。
畢竟社會科學並不是我的專業,早已失去談論男女平等的興趣。唯一肯定的是,中國人一定實現不了這種平等主義,因為數千年來的中國文化也離不開一個字 ── 權。國家要有一個人掌權、家裡有個父親作家長、男女之間也是男性從權。專制社會的政客只要跟對了當權者,便保證官運亨通,保證不被排擠,更可以保證有一口飯吃。若有人要動搖這個權,牽涉的人太多,涉及的利益也多,政治風波是可以預料的。今天的民主政治,就是要把權放在麻雀桌上搓勻,再由旁觀者監管,於一個專權文化的社會來說,這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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