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樂的時候你會選擇幹什麼?有人會獨自買醉,有的會找朋友聊天,有的會跑去電影院看一齣笑片,然後不用腦地嘻嘻哈哈過一天,多好。我發覺憂傷的時候特別容易舒發感情,喜歡獨自躲在家彈琴或寫作,不快樂的時候,創作靈感特別多,從前寫下的歌譜文章,有的會記下來,有的會隨鬱結淡化後忘得一乾二淨。
H 的思覺失調症最近有好轉的跡象,開始明白往日所擔心的事情,極其量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漸漸對充滿壓迫的生活釋懷,這是一件美事。對於某些患有較嚴重思覺失調症的病患者來說,康復是一條遙遙無期的路,他們的生活都過得很悲哀。許多震古鑠今的藝術家也患有嚴重的精神病,他們的一生都會活在不快樂當中,但創作力匪夷所思,凡高、白遼士及 Virginia Wolf 都曾經患上嚴重的妄想症,天才到了極限之後,跟愚昧的分界會變得模糊不清了,才華變成了妄想,還是妄想變成了才華?這就是人生的條件交換。
世上有一生不快樂的人,也有一生不快樂的狗。P 最近電郵了她數幅作品的照片給我過目,尤為喜愛一幅名為 Zoe 的作品,畫中畫的是一頭古代英國牧羊犬﹝品種或許有錯,只是我的孤陋寡聞,並非她畫得不像﹞,兩眼半開不合,眼神閃過一絲憂愁。去信相詢,P謂這品種的狗都生有一雙憂鬱的眼睛,多可悲,誰會想到有一種生物是天生憂鬱的?它為了什麼哀傷?跟它的前世今生有沒有關係?我問醫生,狗會不會有天生的抑鬱症?他答了我一句:『痴線』。
P 跟我一樣,她的繪畫細胞只會在不快樂的時候激發,她快樂的時候每天吃渴玩樂,藝術被冷藏在腦海裡不起眼的一角。最近 P 快樂了,婚期快到之餘,她的畫也被商人邀請展覽,但畫筆放下已久,現在卻要她在快樂的時候交畫,死線迫近,跟大學時候交 paper 一樣要命,跟我不同的是我只喜歡在沒有壓力下交稿。最近經常被 K 催交翻譯稿,一怒之下,只有胡亂交了一篇劣貨敷衍過去,氣得她大發雷霆,但也不敢再來催稿,我就是那種受軟不受硬的男人。
多謝 P 指正 Zoe 的品種查實是麥色爹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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